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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共读
你混账，你牛逼
——我读《月亮与六便士》
文/远了近了
混账。你骂人？不，夸你呢。晕了，这混账，已经褒贬不清。实在是被毛姆笔下的斯特里克兰整糊涂了，到底混账是好，还是不好？     给斯特里克兰冠以混账之名，并非全是我的独立意愿，而是综合领会了斯特里克兰亲朋好友对他的种种评价之后，给出的一个我认为是最恰切最简洁的表达，也算是私下赠送给他的一个雅号，尽管他同样会嗤之以鼻。       也是，一个男人，已到中年，抛弃了他原先已经拥有的一切，从零甚至是从负数开始去重新折腾从头生活，如此疯狂的颠覆，需要有多么的混账才行呀。

                不信，就来一睹他的混账风采。        混账一，糟蹋自己。都说过惯了好日子后再去忍受艰难困苦那是很难做到的，但斯特里克兰则不然。他在伦敦过的是体面的绅士日子，偏偏却要跑到巴黎来当流浪者。他很习惯于在巴黎的各种困顿窘迫，他完全漠视生活的舒适，甚至讨厌舒适。他可以很自在地住在一间破屋里，无所谓墙纸有多么肮脏。他不需要扶手椅，可以坐板凳，可以睡小床铺。吃什么东西，他更是无所谓，对斯特里克兰来说，吞下的食物只是用来充饥，没有吃的，他也能挨饿。就是穷困潦倒到夜宿收容所，一整天吃不上一口饭时，他依然可以活得像蛐蛐一样欢，没听到他说过一句丧气话。我就喜欢遭罪，关你啥事，这是最顶尖的我下地狱我乐意你耐我何的行径。在常人的眼里，纯属脑子不正常。可是，他就是如此这般生活在自己的艺术冥想之中，衣食住行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他对现实物质的需求近乎浑然不知。
       混账二，无规矩出牌。斯特里克兰作画，只是想表达自己心灵之眼所见到的东西，他根本无所谓人们对自己作品的看法评价，他无视传统画技，甚至连常规的画法都不想掌握。他的画没有人要。没事，他也不卖，甚至让你看一眼都不给。可是，他自己对自己的作品从未满意过，他对自己心灵幻象的渴求，远远超过了自己画出的作品本身。他没想出名，不举办画展，他只是一股脑儿地将自己强烈的个性倾注在画布上，只想把看到的他心中的世界画下来而已。他用笨拙的笔触，简化粗犷的图案色彩，苦逼地表达着他在物质事物上隐约看到的所谓精神意义。他的画犹如醉汉涂鸦，他的画没人看懂，更没有人赏识，但，斯特里克兰根本就鄙视你的感受。你不懂，我懂，我也懒得让你懂。他颠覆的是绘画界的一切规则，如此超逼，混账不。        混账三，享受他人的谴责甚至谩骂。斯特里克兰抛下妻子儿女离开伦敦时，只留下一封短信，没有半句解释，没有一丝愧疚。且看书中一段对话：“你想过没有，你的妻子非常难过？”“她会想通的。”“你这样对她，应该吗？”“不应该。”“那你们结婚17年，你又挑不出她什么毛病，这样抛弃她，不感觉荒唐吗？”“荒唐极了。”……“你简直太没人性了”“我看也是。”“真不害臊。”“是不害臊。”“所有的人都讨厌你，鄙视你，你也无所谓吗？”“无所谓。”秒杀你的想象力吧，爱咋说就咋说，随你。他轻蔑亲人的感情，不怕任何人的斥问，对良心的谴责无动于衷。如此碾压亲情，那就更不必说友情了。他不仅没有只言片语感谢朋友斯特洛夫对自己重病时的悉心照料，反而背叛了朋友的信任，厚颜无耻地抢走了朋友的妻子，转瞬又将之抛弃。他满足的仅仅是自己的一时之快，毫不犹豫。常人的感情在他身上几乎不存在，说他如畜牲般粗野，不夸张也不冤枉。他根本不懂得知恩图报，也没有丝毫恻隐之心。              显而易见，斯特里克兰的成功就仰仗于他的不管不顾。他不仅不管不顾自己，更不管不顾别人，简直就是一种登峰造极的不管不顾。如果说折腾作贱自己和无视绘画规则还不太算混账，或者说那只是对自己混账的话，那么，不顾任何亲情友情，并将之伤害到底的作派，就不能不说这是十足的混账了。无奈的是，事实和结果偏偏令人大跌眼镜。40岁前，他不是个混账，他养家糊口循规蹈矩，为人处世通情达理，算得上是个谦谦君子，可是大家却偏偏一致公认，说他是个平庸无趣的人。40岁后，他大逆不道自以为是，只为自己活不为别人累，成了常人眼里一个不可理喻的混账，但是，却赢得了后人给予的不朽声名。        正如作者毛姆的感慨：“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塑造的是一个残忍、自私、野蛮、好色的人，却把他写成了一个伟大的理想主义者。但这是事实。”        事实！事实就是如此悲哀，如此无厘头。要梦想，还是要现实。难道，混账是超越现实实现梦想的必由之路、神秘通道？是不是可以这么说，有多混账就可以有多“出息”。也许就是这样的。因为人性虚荣中最痛的创伤便是十分看重别人或者社会对自己的各种评价。如果谁有本事能够睥睨人间世俗，真的来个我是混账我怕谁，我行我素都敢为，甚至，混账到禽兽不如，那么人的潜能没准便可得到灿烂地绽放，至少，可以如禽兽那般专注，在某一种技能上达到相当的擅长，比如猴子可以倒挂在树梢，猎豹可以奔跑如闪电。但是，当混账毕竟不容易呀。混账就意味着不守规则不负责任，如此的离经叛道，完全背逆于主流的价值观，能具备如此之胆魄之勇气者，又会有几人呢？如弗洛伊德所言，人总会在本我、自我、超我间博弈。但是，这些所谓的“我”的层面，又哪一个才是本质的存在，或者哪一个才应该成为本质的存在？

      相信每个人都有过念想，如果能够很有出息，很有成就，或者很逍遥快乐，很自在得意，那真的很美好。非常遗憾，美好往往总在遥远处，宛如天边美丽而朦胧的月亮。而芸芸众生，是那样的真实而细碎，就像随处都可以捡到的最不起眼的六便士。
      试问，你敢不敢对牵绕缠绊的世界说，“抱歉，我不能再相伴了，我得追寻我的月亮去”。不敢，因为你会感到抱歉，因为你根本无法超越。      于是，也便只好来陶醉《月亮与六便士》这样的美妙了。你若喜欢，那就点个在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