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网站首页    行业动态    美国奇遇(二)

美国奇遇(二)

阅读量:3856809 2019-10-27


(2012.03.15)
3月12日我在外地,徐洁舫(纽约分行员工)打来电话说BJ分行的L副行长找我,并通过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给我发来一个手机号码。我问小徐是什么事,她说不知道,回头去问一下BJ分行办公室。
晚上10点多从奥兰多回到家里,正在洗澡时手机响了,我没法接。等洗完澡赶紧去网上查了一下手机的归属地,是BJ的。我又去“一事通”查了一下,不是招行系统的,但我怕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不要耽误了,于是照着这个号码拨过去,没人接,我留了言,说“你好,我是方辉,给您打过电话,方便时请打过来”。结果没有人给我回电话,也没有短信。我看时候已经不早了,就把手机给关了。我不能一晚上开着手机(国内手机),垃圾短信会让人无法睡觉的。
第二天上班后不久,我接到一个中国手机的电话,号码与L副行长留下的不一样。我说贵姓?他说叫印光荣(后来见面后才知道他姓“应”),说昨天在上飞机前给我打过电话。他说他在纽约时代广场搞广告,有招行的片段。他提到BJ分行L副行长,也提到总行办公室主任秦季章,还说秦主任给他提供了招行的资料。我问他是哪个单位的。他说是一个什么组委会的秘书长。我又问他有什么事,他没直接回答我,而是问我有没有时间去时代广场,中央电视台有可能去采访,他是专门为这件事来的。

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他是做广告的,在时代广场做宣传片,其中有招行的片段。他既是BJ分行L副行长介绍,还认识秦主任,应该是与招行有合作项目。可为什么总行不给我打个招呼,而L就间接地给我个电话号码,再无下文?我问他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事,他始终没有说出来。最后他说他先去看看,然后想见见我,我说可以。
到了晚上他又打电话过来,问我去不去42街,我说不去。他又问我跟中央电视台有没有关系,他让我去请他们。我心说我连你是谁都不清楚,我去给你联系CCTV,我傻呀?我说我倒是跟CCTV打过交道,但你的事儿我说不清。他又说能不能给他联系方式,我说明天上班后我去找找。
想想这事儿我就生气,哪有这样做事的!到目前为止,L副行长既没有电话,也没有邮件解释。我气不过,就给BJ分行办公室的D(我知道是他发的短息,他应该是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我说我们很愿意为总行和国内分行做事,可你得明白告诉我们要我们做什么。你只给我一个电话号码,这算什么?D说对不起,搞错了,不应该是把他的手机告诉你,而是把你的告诉他(这主意更糟)。我说到现在你们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这事儿该不该做,靠不靠谱?
 
后来D发来邮件(我第二天早上看到),给我解释说他向L副行长做了汇报,应光荣是北京大道书院的院长(这是什么名字?!),是“传承、绽放、绘中国”中国文化视屏征集活动的组织者(瞧瞧这名称,多么新鲜独特!)。该活动征集的视频在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播出(目前正在播放),招行在视频中也有出现。前期他已经和总行办公室相关人员联系过,总行也提供了相关的图片资料。他和我联系的主要原因是:据他介绍,CCTV可能要对该项活动进行采访,所以想请纽约分行派员接受采访,他和我联系也是想提前和我沟通一下,假如要采访的话,能够有所准备。D还说,他已经告知应先生他们(BJ分行)先要和总行办公室取得联系,进行统一安排。    
听D这么一解释,我似乎更加明白了,原来这事儿不是他们BJ分行发起的,他们也不是太清楚这个应院长捣鼓的事情。他们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就想把他甩给我,这是要把我往坑里带的节奏呀!BJ分行是老大哥,平时在我心目中是高大上的同义词,可这事儿做的不像他们一贯的做派。
14号整个上午我都在开会,怕他找我,我特意把手机带上,而平时开会我都是不带手机的。一整天他都没有来电话,我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了了呢。今儿一早(还没到上班时间)这人就来电话了,说上午要来见我。他住法拉盛,说乘7号线地铁,问我怎么走。我说你在57街下车,然后往东走到麦迪逊大街,我们在麦迪逊大街535号,他让我发短信告诉他具体地址。
听他的意思是马上就动身来见我,可一直到11点他才到。因为两个会议室都被占了,我让小徐请他来我的办公室。
当小徐领他进来时,我感到有些意外,或者说是吃惊。北京分行D主任在邮件中称他为应院长,我自然就会想到大学校长(院长)会是个什么样,而且是院长岁数都不会太小。这人看起来不到50岁,作为一个院长来说,是相当地年轻。最为惊奇的是他穿一件衬衣,袖子还是挽起来的,而外面的气温不到10°C。他的穿着相当不讲究,裤子皱皱巴巴的,皮鞋也比较休闲。他提了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我们在赵本山的电视小品中经常会见到这样的道具。总的来说,他的装扮让人联想到采购员,或者是搞装修的:既有文化(搞设计的,起码也是念过大学的),又因为跑工地,衣着讲究不得。他看起来像个南方人,个头不高,精瘦干练,皮肤晒得有点黑。但有一点他跟采购员和装修设计师完全不同,那就是他眼神和言语中所透露出的“天降大任于斯人”的气度和自信。
后来我在网上搜了一下,资料显示他是1961年出生,1983年毕业于西安交大,之前下过乡、进过工厂。那他应该是18岁进的大学,那他几岁下乡,又几岁进工厂?
 

(配图来自网络,与本文人物无关)
在后来的谈话中,我总是走神,因为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象着他在冬春交替之际穿着衬衣在街上行走会引起路人什么样的惊奇。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这位先生的signature(标志)打扮。比起犀利哥来说,这种装扮不仅需要想象力,更需要有凡夫俗子所不具备的功力。就冲着这不怕冷,他就不是一般人。我从后来他送我的书的序里读到这样描写:“我初识《消费资本论纲》的第一作者应光荣教授是一九八九年《中国传统文化书丛》的编后及随后大道书院的创建中。他当时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他寒冬腊月单衣户外信步的奇人风骨外,更有年轻人独具的探讨真理时的勇气和痴迷”。我还在网上看到另外的文章,有人去采访他,也是看到他在北京的冬天只穿着衬衣。我不由地想,是否他的故事都发生在冬天?否则人们怎能领略到他那耐寒的神奇本领。

(配图来自网络,仅供想象,与本文人物无关)
落座后应先生开始讲他在时代广场的巨幅电子屏幕上的宣传片。我说这我知道,是新华社搞的。他说不是那个,是另外一块,要比新华社的大得多,有上千平米。他说他是宣扬中国文化的,他的片子中有招行的片段,每小时会出现2-3次,给秦季章说过,秦很高兴。
他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东北亚开发研究院执行院长”,当我把目光从名片上移开看他时,他提醒我看名片的另一面,只见这面的头衔是“中国文化视屏短片征集活动组委会执行主席兼秘书长”。他说他的活动得到不少国家领导人的支持(也就是说,这个项目并不是官方的),其中有两位人大副委员长。我说他们是谁,他说一个是彭佩云,还说了一个,不太出名,我没有记住。他还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名字,还说某某跟马行长很熟。
他说其实他还做过很多大事,一边说一边去他的那个黑包里翻东西,嘴里说我授你一本书(他是说的“授”这个字,有些怪,当时我不理解。后来我跟朋友说起这事儿,朋友说你傻呀,这个“授”就是show的意思。原来人家跟我说英语呢)。他找到书后起身把书递给我。书名是《消费资本论纲》,他是四名作者之一,排在第一位。他语出惊人:西方的经济学说,包括马克思的资本论,都只说到生产,即资本只有投入到生产中才能产生利润,而投入到消费中是不能产生利润的。因此,西方的经济理论迄今为止都是不完整的,都只有一半。他还说,西方的理论都是马太理论(效应),强者愈强,弱者愈弱。而他的理论则揭示了消费的作用,是一个划时代的理论。他还说上面将会推广这个理论,这将是一个非常大的事情,我说那我要好好学习学习。
他问我,你知道SARS(非典)是怎么治好的吗(好家伙,真是大场景、大手笔,一下从经济学转到医学,这是两个完全互不搭界的领域,这跨度可真够大的!)?治疗SARS的原理我还真知道一些,主要是用激素降低免疫力,因为当时我就在SARS的高发地区广东。还没等我回答,他就说SARS是他治好的,原话可能不是这么说的,但那意思是一样的。这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如果有一天我说SARS是我治好的,你会做何感想?
他说西医是治不好SARS的,因为西医不能治未知的病(嗯,听起来还是蛮有道理的)。给SARS病人治病,那就等于拿活人做实验,就像拿小白鼠做实验一样。
接着他说是他向温家宝总理提出了治疗方案,用中医治好了SARS。说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叠纸,从里面抽出几页复印的文件递给我,一边说一边指给我看,共两封信,各两页纸。一封信是写给北京市副市长刘淇的,另一封是写给温家宝总理的,从信上看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方案,而仅仅是说治疗SARS应采取中西医相结合的方法,因为中国几千年来对治疗瘟疫很有经验。温总理把信批给吴仪副总理,说应该采取中西医相结合的方法。
我在看这些信的时候努力试图去记住更多的细节,包括具体的方法,领导人的批示等,但实在没有什么具体内容可以让人记住。后来他还特意指着收发文的印戳说,原件上这些印戳都是红色的。
从他开始讲故起,我就想起2000年第一次来美国时的奇遇。他跟那个翁先生有几个共同之处:一、事情说得很大,大到登峰造极。二、故事很神奇,引人入胜。三、皮包里有很多跟领导人往来的证据,比如信件、照片什么的。
他滔滔不绝地就这样讲着,我一边耐心地听着,一边盼望着他能早点打住。突然小徐进来开口对他说,方行长待会儿还有会。我没等小徐说完就把话接过来说我们事先没有预约,不知道你要来,我中午还有事,我们能不能直接听你说说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我没有想到小徐这么有主见,而且是个可以拉下脸面的人。她虽是好意要帮我,但这样做显然有些自作主张。应光荣这样的人也许是来蒙人的,但也许真是奇人,谁知道呢?万一有一天他成了气候,我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通常对这种人我是敬而远之,不掺和,也不得罪。
他很知趣地表示歉意。至于到底要我们做什么事,他说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就是想过来认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倒是有点小事,因为我的英文不好,有没有可能给派个翻译。我说我们总行有规定,任何宣传活动都得有授权,有统一的对外口径。他说不是要你们发表言论,而仅仅是出个翻译。我问他多长时间,他说也就半天。我又说,虽说是做翻译,可毕竟你这个事是宣传活动,我们在得到总行的指示前是不便参与的。他说那就算了,我找我的朋友吧。
他继续在说,看不出来有立即离开的意思。小徐故意看表,提醒他该离开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这种逐客令也太不给面子了。不过我还是我趁机说对不起,我真有事,今后咱们再联系。然后小徐说我送他出去。他起身到门口说,我们照个相吧。我心想怎么都这样!我对他说,我们到大门口照吧。到了大门口他想以招商银行的牌子为背景,我不想让他这么做就对他说以金葵花为背景吧,这是幅油画,葵花是招行的标识,今年还做了全行的明信片。我让小徐拿他的照相机,我们就站在这幅画前面拍了照,然后小徐送他去电梯口。
他走后没有再来找我,我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一个多月后的4月26日应先生从北京给我发来短信,说他的公司或个人来我行开户,问有什么手续。我说正好有个员工在北京出差,我让他给您解释吧。随后我给在北京出差的丁键发了邮件,让他打发这个应教授。我告诉丁键说我觉得这人的事情超出常规,我们没有必要掺和,更不想卷入无聊的事情。但这个人又是北京分行介绍的,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咱谁也不想得罪,你给他打个电话,说说我们的苛刻开户条件,让他知难而退。然后我把他的电话告诉了丁键。
丁键隔了一天才回我邮件,他的邮件如下:
方总:
今早已电话联系应“院长”,他介绍说要做件大事,要与联合国合作,参与潘基文成立的新能源基金,需要先向他自己公司在美国的账户打入100-200万美元,因此要在我们这里开个账户,打入款项用于捐献。
我向应院长介绍了我们的开户流程和要求,特别是严格的合规审查过程和要求。他问了不少具体相关问题,听我描述复杂的审查手续后,似乎有点无奈和听不下去,最后表示回头如有需求再联系。
如果有新情况,再汇报。
祝好!丁键
自此之后,应先生再也没来找我,也不知道他的大事儿做成没有。这件事就算完了,到今天为止,我还没有听到有一个叫应光荣的人成了什么大气候。不过也许人家早已干出一番大事业,只不过我孤陋寡闻,不知道而已。
PS:我知道小徐也会看这篇文章,当我写到你下逐客令的这段时,我丝毫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在帮我。
 
请继续关注下周六的更新《新疆老乡》 。

在线QQ咨询,点这里

QQ咨询

微信服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