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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树纷披·守望演绎:《新闻眼》29【小说连载】(467期)

阅读量:3735165 2019-10-24


               
               二十九就在秦晓南和林筱筱去度蜜月的时候,湖城市委大楼里发生了一件事儿。
这天,王茂中忽然想起有个关于干部方面的事儿要和焦桂花面谈,拨了两遍电话,总是占线音。于是他喊了声“晓南”,又意识到晓南请假了,他不愿用办公室临时安排的小秘书,就自己去了焦桂花的办公室。
王茂中的办公室对面是常务秘书室,是秦晓南的。隔壁是常务书记邱勇,再一个门儿是阎树宇,焦桂花的办公室在楼梯另一侧的最里面。
王茂中走到焦桂花门前,刚要敲门,忽听屋内传出一阵争吵声,一个声音是焦桂花的,非常激动;另一个声音是个男的,声音很粗哑。
王茂中在门前迟疑了一下,只听里面焦桂花声色俱厉地吼叫:“你是骗子!把那200万马上还给我!”
那男的声音不高:“我没骗你,过几天事儿办成了你就知道了……”
隔着厚重的安全门,后面的话听不清了。王茂中脑子里嗡地一下子,他意识到要出事儿。他这时不能进去,不然不好收场,便快步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200万,击中了王茂中最敏感那根神经。焦桂花哪来的那么多钱?
听那语气,这钱还送给那个男的了,还说那人是骗子。这能是个什么故事呢?
自从王茂中来到湖城,就听说焦桂花口碑还好,没听说她有过什么敛财的传言。她在湖西工作了5年,也没听说有什么反映。老百姓恨贪官污吏,把旧社会说的“三年清知府,万两雪花银”也给现在的干部对号,可焦桂花是没人对她有这个说法的。老百姓说一任县委书记,每年春天调干部,春节就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焦桂花会吗?
要么,是她真的两袖清风,可她哪来的200万!要么,就是她做得太隐秘了。王茂中不愿意往下想。但不想也不行,现在是廉政责任制,你湖城要是出了个市级的贪官,市委书记难辞其咎啊。
王茂中隔半小时后,又去了焦桂花办公室。他看焦桂花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就问她是不是病了,焦桂花说没事儿。王茂中和她交换了一下对几个干部的意见,临走时,又问了一句焦桂花:“焦书记,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是有,一定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的。”
焦桂花一愣,马上又掩饰过去:“王书记,谢谢你关心,我没什么事儿,真的,没事儿!”
王茂中见她不说,叹了口气:“要是有事儿,你一定得告诉我,你要相信我!”说完,走了。
王茂中想,我仁至义尽了,你不说,我爱莫能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王茂中走后,焦桂花有点儿划魂儿:王茂中怎么知道我有事儿了?他听到什么了?不会吧。咋这么巧,我和张岐要钱让他听着了?
他也许是好心,可那也不能告诉他,他可是市委书记啊,那个事儿一说,他可以直接就把我弄起来。思来想去,焦桂花如坐针毡。都说冲动是魔鬼,欲望才是魔鬼。那个张岐太可恶了。原来焦桂花在湖西工作的时候,张歧在下面的一个乡里,游手好闲地,没个正经职业。那时候,焦桂花就听说过张歧上面的背景,亲戚是个什么大官说不清楚,她也没太上心。
半年前,焦桂花提拔起来的市畜牧局副局长朱成功来找她好几次,说他认识一个人,是省委书记的侄子,好几个托他办事的全办成了。焦桂花有点儿动心。
有个顺口溜说:“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原来和她脚前脚后当县委书记的,好几个都提正厅了,她有点儿着急。于是同意见见那人。结果一见就是张歧。
张歧上来就把焦桂花好顿忽悠:“焦书记在湖西有口皆碑,当时你也没看得起我,就没往跟前凑合。现在,你当市委副书记也好几年了,该往前动动了,用不用我和我叔说说?”
焦桂花没出声。张歧又说:“朱局长知道,这两年,我帮着运作了几个干部,全都是从正处提副厅的。”朱成功在边上直点头。
焦桂花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先想想,过几天给你信儿,你把电话给我。”张歧留了个电话,和朱成功一起走了。
几天后,焦桂花终于做了决定,她给张歧打了电话,约他来自己家,并嘱咐只一个人来。张歧自然一听就明白,当晚一个人来到了焦桂花家。
焦桂花也不多说话,把准备好的一个箱子推给张歧:“这里是200万,够不?”
张歧打开看了一眼,又关上:“半年之内,保证成!”
焦桂花说:“事成之后我再谢你。”
张歧说:“不用客气。”拎起箱子走了。
这一走,几个月没有音信。
焦桂花让朱成功催问,朱成功说张歧正在运作,没问题。一晃半年过去,个别市的干部已经动了几个,焦桂花却依然没有张岐的任何消息,她预感到有点儿不妙,连续给张歧打了十几天电话,不是关机就是占线。
最后还是朱成功把张歧找到了,没想到他却直接上了焦桂花的办公室。这本身就让焦桂花十分恼火。张歧以为,在市委办公室里,焦桂花不敢声张,没想到两个人几句话不和,焦桂花就翻脸了,向张歧要钱。张歧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把焦桂花弄得毫无办法。
这事儿就僵到这儿了。
从此,焦桂花过的是心神不安的日子。她此时最怕的不光是张歧骗走了那200万,更怕张歧真的出事儿,那就把她给拐进去了。焦桂花天天暗自祈祷:张歧可不要出事儿,张歧别是骗子,但愿她的事儿有惊无险,如愿以偿。
就这样一天一天地熬着,焦桂花度日如年。
又是一个月过去。秦晓南接了个省纪检委的电话,找王茂中。王茂中一听是省纪委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纪委来电话。不是查你,就是通过你查别人。王茂中担心的事儿终于发生了:省纪委和他打招呼,焦桂花有严重经济问题,省纪委对其实行“双规”,要求湖城市委配合。
刚接完电话,人已经到了。省纪委和省高检专案组来了四个人,带一辆车。他们见到王茂中,出示了省纪委的证明,说明当天就把焦桂花带走。
王茂中见省高检提前介入,知道事儿不小,他不想惊动太多的人知道,害怕引起太大的震动,就和专案组的同志商量,提出不要从办公室带人,让他们先上车,他找个借口让焦桂花下楼,然后就直接带走,对方同意了。
省里的人先下楼上车了。车没熄火,就停在院子里。秦晓南按照王茂中的意思,去敲焦桂花办公室的门。
“焦书记,王书记要去宾馆看一下省领导,请你一起去。”秦晓南表情自然,没有任何异样。
焦桂花正在批文件,她放下笔:“那好,我就下去。”她见秦晓南没走,知道意思是等她一起走,披上外衣就和秦晓南一起下了楼。
到了楼门口,没见王茂中,她看看秦晓南,秦晓南指着前面的那台依维珂:“王书记上车了。”
焦桂花便走向那台车,刚到车旁边,后边的车门便打开了。焦桂花上车,没看到王茂中,却全是陌生的面孔,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略一迟疑,车门关上了,随即启动,开出了市委大院。
秦晓南看着那个A字头的省里的车牌号,站了好久。院子里人和车很多,出出进进的,谁也没注意那辆A字头的车,焦桂花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
就在带走焦桂花的同时,她的家被封了,办公室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王茂中召开紧急常委会,通报了焦桂花被“双规”的消息,大家面面相觑,颇感意外。王茂中强调此事暂时对外保密,不得外传,等待省委指示。
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市委这边王茂中做得天衣无缝,可是焦桂花被抄家的消息却不胫而走。
省专案组的另几个成员在市检察院的配合下进入焦桂花家,正巧被楼下的邻居看到,就悄悄地跟了上来。虽然他们穿的全是便衣,邻居还是看出了这不是入室盗窃,而是查抄。进屋后,门也没关,相机的闪光灯不断闪亮,有半个多小时才离开,只带走几个箱子,然后把门上贴了封条。封条上盖的印章是省高检的。
这条爆炸性的消息传播极快,不到一天功夫,湖城上下就传遍了。有好事儿的邻居还特地跑来焦桂花家看看是不是确有封条。这消息一点儿也不亚于当年林瓜瓜跳湖自杀,反响强烈。
人们最惊讶的是:看上去廉洁、口碑不错的焦桂花竟出事儿了,而个别口碑极差的人却还坐在位子上,有点不可思议。
几天之后,答案揭晓。省纪委通报湖城市委,焦桂花被牵扯进一桩巨额诈骗案,通过骗子行贿200万元,涉嫌行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本人已经初步供认。
王茂中解开了那天在焦桂花门前听到的对话之谜:屋里那个男的,就是从焦桂花那儿拿走200万的骗子,焦桂花发现可能上当,想把钱要回来,于是发生了争吵。可惜焦桂花没跟王茂中说实话,如果说了,王茂中也许可以动用地方警力直接抓住那个人,把大事化小。但世界上没有如果,王茂中也就是想想而已。
焦桂花出事儿,惴惴不安的是胡深。尽管焦桂花和他没有经济上的来往,却也是政治上的靠山,而他俩私密的事儿要是捅出来,那就是湖城最有卖点的故事了。
胡深通过市纪检委的朋友打听出,焦桂花落马纯属偶然。那个叫张歧的骗子,近期骗了好几个官欲熏心的人,焦桂花只是其一。另一个叫杨玉全的,是湖滨林业局的局长,他砸进去50万,也是没要回来,便报警了。
张歧原以为摸透了这些贪官的心理,只要你钱一出手就是行贿,你就不敢说,一条绳上拴俩蚂蚱,总得投鼠忌器吧!可他没摸透杨玉全,这是个爱财如命的人。他的50万哪能打水漂啊!
这一报警,钱没要回来,自己也搭进去了,把焦桂花也牵出来了。胡深恨焦桂花,这么堂堂一个市委副书记,竟然让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村二流子骗了,真是个政治笑话。都说利令智昏,焦桂花是欲令智昏!胡深生怕焦桂花把她和自己的床第之事也撂了,这些天,嘴上的泡起了一茬又一茬,天天紧锁着眉头不说话。
方向东嘴欠,悄悄地对徐焕武说:“焦桂花出事儿了,胡社长怎么嘴上起那么多的泡啊,还真忧国忧民啊!”
徐焕武制止他:“别瞎说,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你咋知道人家上火,兴许是病毒感染呢。”方向东伸伸舌头走了。
这几天,报纸上的新闻远没有焦桂花的新闻火爆,二流子骗了市委副书记的故事蔓延大街小巷。感叹,鄙夷,憎恨,咒骂,不一而足。人们更加相信,瞒天过海可以一时,掩人耳目可以一时,最终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应了《红楼梦》里那句判词:“因嫌纱帽小,致使枷锁扛”。焦桂花纯属自作自受。
 
一场飓风卷过之后,湖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市文联组织作家去东来县金矿采风,刘紫琼特地约了钟伟嘉。钟伟嘉想放松一下,就和吴白羽请了几天假。吴白羽善解人意,让他尽管去跑几天,不要着急回来。
初秋的山野,五花山随处可见。东来县向北方向,层峦叠嶂,白桦与青松参差相伴,绿草与灌木夹杂相连,绵延百余里。同行的作家有省里来的几位,其余是本市的。此行第一个目的地是丹青河林场,第二个目的地是乌金河金矿。
作家们兴奋雀跃,又有青松又有黄金的地方,总是充满诱惑。他们乘坐一辆商务面包车,从湖城出发,进入东来县境,越过玻璃河,再向前就进入了去林区的路。
这条山路曲曲折折,路的一侧有一条小河,名字就叫丹青河。据向导介绍,丹青河从密林深处流出,经过丹青河林场,再向下流了约有四五十公里的样子,就汇入玻璃河了。当年拍摄电影《哈萨克人》,丹青河就是外景地。影片中那条河,在密林中蜿蜒流淌,河边古木参天,河中巨石长满了青苔,极有历史感。同行的人大多看过这部电影,对密林中的丹青河更是充满渴望。
钟伟嘉没去过丹青河,一进山他就目不暇接了。路两旁的丛林在车窗外不断向后退去,路边的小河却像一条飘带,如影随形,萦绕不去。树离我去,河伴我流。不远处的山峦,也如波澜起伏,让人赏心悦目。此时,他似乎忘记了他的标题,他的导语,他的社论。蛰伏已久的诗情在心底悄然萌发:
说不清是河牵着路还是路牵着河,
刚一进山就迷上这山光水色;
说不清是嗓子痒还是心里热,
刚一进山就想唱支林区的歌。
他觉得自己的诗有了一点儿郭小川“林区三唱”的味道,这位诗人记者、记者诗人是钟伟嘉自小的偶像,他为自己也有了郭小川一样的灵感而兴奋,也为没能跳出巨人的窠臼而惭然。
环顾同车的作家们,都自顾自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致,钟伟嘉碰了一下同座的刘紫琼:“刘姐,作家采风不会全是‘默读’吧,你是不是给我们一点燕语莺声啊?”
一句话,把车上的气氛点燃,省作协副主席娄大姐马上响应说:“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紫琼无歌不可。”
她把这两句和紫琼无歌“嫁接”到一起,特别幽默,全车鼓起掌来。
刘紫琼说:“那我就献丑了。”
说罢,唱起了歌剧《江姐》选段。“华蓥山上莽苍苍, 万年的青松遍山岗 ,松涛阵阵如海啸 ,好一片哎,好一片雄伟气象,雄伟气象 ……”
刘紫琼的歌声高亢圆润,与车窗外的景色融为一体,让人们陶醉其中。一曲唱罢,掌声四起。
娄大姐连声赞叹:“这哪是快50的半老徐娘啊,分明是个女高音!”
刘紫琼一本正经:“此言差矣,真正的女高音在这儿呢!”说着,离开座位,晃晃当当地走到娄大姐身边:“咱们娄大姐当年可是开过独唱音乐会呢,大家请娄大姐唱一个行不行?”
“我们现在就想听独唱音乐会喽!”钟伟嘉配合得非常及时。车内一阵起哄,像是一群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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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树丝语              我用蹉跎的年轮长成秋天的树,曾经的绿叶枝叶纷披。风来了,它晃动几下,那是叶对根的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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