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西方国家饱受恐怖袭击之苦，但俄罗斯却很少发生恐怖袭击事件。其实在普京上任的头几年里，俄罗斯面临的恐怖威胁相当严重，时常发生人质劫持、交通枢纽爆炸等恐怖袭击事件，导致大量无辜者死亡。
 
17年前的今天，一伙车臣武装分子闯入莫斯科轴承厂文化宫大楼剧院，挟持包括正在观看演出的观众在内的近千人。经过4天的谈判后，俄罗斯特种部队攻入剧院内部解救人质，不幸的是，上百名人质在强攻过程中身亡。
 
事件
音乐剧《西北风》号称俄罗斯第一部世界级的音乐剧，没想到却成了俄罗斯人心中永远的痛。

俄罗斯音乐剧《西北风》CD封面
 
当地时间2002年10月23日，莫斯科轴承厂文化宫大楼剧院正在上演音乐剧《西北风》。第一幕结束后，有一个身着迷彩服的人手持自动步枪冲上舞台，朝着天花板连开数枪。一瞬间，40多名车臣匪徒闯入剧院，将在那里看音乐剧的700多名观众、100多名演员和文化宫的工作人员扣为人质。

为了起到震慑作用，他们立即杀害了几名人质。
 
很快，俄罗斯的警察及安全部队对剧院大楼进行了包围，现场可以听到零星的枪声，整个莫斯科市均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恐怖分子显然是有备而来，在闯入剧院前，他们早已在剧院周边布满了爆炸装置。这些爆炸装置布设得非常专业，一枚装置爆炸，就能引爆下一枚，从而引发大规模爆炸。恐怖分子还在剧院内的各个角落都安排了自杀式袭击者。他们大多为女性，身上捆绑着炸药。
 


接着，恐怖分子提出诉求，要求俄军全部撤离车臣，并警告：警方每打死他们一人，他们就杀死10名人质。
 
其实，车臣问题由来已久。
 
车臣共和国位于俄罗斯联邦西南部高加索山脉的北侧，面积近2万平方公里。1990年11月第一次车臣民族大会选举执行委员会，决定成立独立车臣国家；1991年10月杜达耶夫将军推翻了当地的政权，当选为车臣－印古什共和国总统，随后宣布车臣是主权国家；11月2日俄联邦宣布车臣－印古什总统选举是非法的；1994年12月到1996年12月，爆发了第一次车臣战争；1999年8月车臣武装分子窜入达吉斯坦共和国。9月30日，俄军向车臣开进，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2000年2月6日俄代总统普京宣布，车臣军事行动结束后，俄在车臣长期驻扎一个师，进行剿匪活动。但俄罗斯军队的“反恐行动”一直无法阻止车臣叛军制造恐怖事件。1995年到2001年，武装分子先后四次大规模挟持人质，造成不同程度的伤亡。从2001年12月31日开始，俄罗斯军队在车臣首府格罗兹尼东南的地区发动大规模清剿叛军武装的行动，双方都有伤亡。
内幕
对于反恐问题，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曾多次表态，并常有惊人之语。
 
1999年9月29日，时任总理的普京在楚瓦什自治共和国首府切博克萨雷表示，俄政府将动用一切手段消灭车臣境内的恐怖主义分子。普京指出，在车臣应当完成的主要任务是“消灭匪徒”。
 
同样在1999年，普京说：“我们将到处追捕恐怖分子，从一个机场追到另一个机场，如果在厕所追到了，就把他们淹死在马桶里。”
 
一贯以强硬态度面对恐怖袭击事件的普京，在那次事件中是如何处理的？
 
该事件过去后，普京曾在俄罗斯国家电视台推出的大型纪录片《普京》中，罕见地透露了他处理此次莫斯科人质危机的内幕。

普京回忆说，恐怖分子根本就没打算释放人质，他们准备弄几辆大巴，把人质运到莫斯科市中心的红场上，在红场上击毙所有人质，把他们的尸体丢在大街上，以此对俄政府领导层、特种部队施压。
 
唯一的办法就是强攻。但是强攻的难度很大，恐怖分子手里握着引爆器。一旦恐怖分子有所察觉，按下引爆器，那剧院内近千人就性命难保了。
 

俄罗斯情报部门率先采取行动，控制了恐怖分子的一切通信，对他们的电话实施监听，还把麦克风从剧院的屋顶向观影大厅内悬挂下去。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能有闪失。
 
当时，西方国家的情报部门都向俄罗斯公开派驻代表。俄联邦安全局紧急召会他们，希望借鉴西方国家解救人质的经验。但此时，西方情报部门也提不出任何建议。
 

俄联邦安全局总部
普京明白，俄罗斯没有任何帮手，这是一场俄罗斯与恐怖分子一对一的格斗。普京召集强力部门负责人开会，向专家咨询，设计各种避免造成人质伤亡的解救办法，最终决定使用麻醉气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到了第三天，观众席中有人试图逃跑，恐怖分子又时不时地朝天花板开枪。
 
联邦安全局在莫斯科找到了与轴承厂文化宫几乎一模一样的另一座文化宫建筑。这就是苏联时期的产物，使用同一张建筑图纸，建造多座一模一样的建筑。联邦安全局对轴承厂文化宫的“双胞胎”建筑内部结构进行了研究，寻找突破口。特种部队在文化宫内展开训练，练习不同的解救人质方案。在这里，他们找到了秘密潜入文化宫的办法，练习如何偷偷放置摄像头观察剧院大厅内部情况，并利用较薄的非承重墙实施突破。
 


与此同时，文化宫剧院内的恐怖分子准备开始杀害人质。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俄特种部队已经在剧院内部秘密放置了摄像头，并且准备很快行动。



 
很快，强攻计划制定完成了，根据计划，特种部队要通过通风管道向剧院内灌入临床常用的麻醉气体，然后攻入剧院内，推倒薄墙进入舞台，狙击手要在2秒钟内击毙所有持有爆炸物的恐怖分子。但在实施强攻的这天夜里却发生了“意外”，联邦安全局局长尼古拉·帕特鲁舍夫打电话给普京说，特种部队已经施放了麻醉气体，但没有起到麻醉作用。
 

普京问：“为什么？”
 
帕特鲁舍夫回答道：“不知道。可能是有穿堂风，麻醉气体又飘走了。”
 
情报显示，恐怖分子计划在第二天清早杀害人质。不能再等了。
 
普京问帕特鲁舍夫：“特种部队准备就绪了吗？”
 
“准备就绪！”帕特鲁舍夫回答道，“只等您一声令下！”
 
普京下令道：“动手吧！”
 
就这样，普京命令特种部队不管麻醉气体有没有起作用，都立刻展开解救行动。
 
“这是我做的决定，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特种部队开始行动了，这时普京又在哪里做什么呢？对此，普京过去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
 
普京也不愿意对着摄像机回忆那个艰难的时刻。正式采访结束后，他才在私底下告诉记者，他命令特种部队开始行动后，自己离开办公室，来到克里姆林宫一号楼的另一间屋子里，那里先前已经被改造成一间小礼拜堂。
 

普京一个人待在礼拜堂里，有生以来第一次跪拜在神像前。

过了一阵子，帕特鲁舍夫报告说，麻醉气体又起作用了，强攻行动按计划进行……
尾声
当地时间10月26日，也就是人质劫持事件发生第4天的凌晨5时30分，特种部队开始行动，在发射了麻醉气体后，他们在大楼墙壁上炸开一个洞。双方爆发了激烈枪战。6时30分，特种部队冲进剧院，可以听到一系列爆炸声和枪声。五名女人质逃出。30多名绑匪在战斗中被击毙，其中包括绑匪头目巴拉耶夫。所有女性绑匪都系着爆炸腰带。至少有八名人质被打死。
 

7时，爆炸声和枪声沉静下来。7时10分，特种部队士兵将活着的绑匪押出剧院，许多被救人质也陆续离开。7时15分，一名官员宣布绑匪头目巴拉耶夫被击毙。10分钟后，国际文传通讯社报道称，安全部队已经彻底控制该剧院，所有人质已经被解救。
 
至此，此次解救行动成功，但仍有多名人质遇难。
 
据美联社消息，在营救人质的行动中，俄特种部队使用了一种强烈气体，制服了绑架人质的车臣武装分子，但同时也导致了人质死亡。
 
普京在纪录片中表示，他们既不是死于交火，也不是死于麻醉气体，而是因为采取措施不当。当时，针对人质吸入的麻醉气体，特种部队准备了充足剂量的“解药”，但在当时混乱的情形下，有人注射了两三针，有人一针都没注射，这才造成人质死亡。
 
事后，普京派人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他也承认，在这种艰难的情形下，很难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毕竟他们是冒着生命危险去解救人质的。如果不及时采取行动，那么造成的伤亡会更大。
 
津云新闻记者 王彦淇 整理
综合中国军网微信、中国新闻网、中国日报、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