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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文化总网 总第 3265 期
阳 河 流 星(下)
何 郑
三
店子岭是礼店元帅府辖地最西边的天然屏障,越过这道屏障往西可通陇西、金城诸地,往南直达祁山陕甘川的咽喉之道。位于店子岭八卦方位坎字上的阳奚关就是这个屏障上唯一可以通过的门户。崖石镇就是这个门户上的另一个门户。这座八卦状的山峰至今叫店子岭,显然与元明曾设“礼店元帅府”有关。早在战国时期,阳奚关南的阳河一线都是秦人占守的地域,阳奚关,崖石镇是秦先祖把守的焦点,占据阳奚关一线,就保守住了秦人创业的根本。三国时期,阳奚关一线属于曹魏南安郡辖地,到西汉水一带属刘蜀武都郡地域。阳奚关一线自然成了魏蜀争夺陇右的地段。南安郡曾叛魏降蜀,阳奚关河谷的重要地理位置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建兴八年孔明四出祁山争夺陇右,魏中护军大将费耀率兵在阳奚关河谷与蜀军激战,魏军自相践踏纷纷落入涧沟死伤无数,费耀兵败后,骤马夺路无望,自刎谷底。司马懿与孔明在祁山斗智八卦阵,连月秋雨,司马懿欲胜孔明,让部下佯装从南安运粮数千车经过阳奚关河谷,其实是茅草等易燃物,不料魏军反受其害,被引火烧身,加上河谷狭窄,火紧风急,烧的人马乱窜,死伤无数。魏将郭槐和蜀将魏延、吴懿也在阳奚关一带鏖过兵。眼下阳奚关以西,吐蕃向东扩展,蚕食文州西部松蕃一带,掠扰元朝边防,如今抢占阳奚关,是否重蹈唐朝时吐蕃尽占陇右,甚至攻陷京师也是难以预料到的事。店子岭伸向坤字方位上有条支脉,传说是九天玄女下凡焚香拜佛之地,蜿蜒十几里,名叫九龙山。九龙山又有九梁九狗,这九梁九沟布满树木杂草,如老人浑身的皱纹,沟沟有暗穴,深不可测,上面长着茂盛的蒿草乔木,若一脚踏空生死难料,一眼望去青山绿坡显得很文静,可是如果误入丛林,险沟危涧密如棋格,蒿草荆刺如罗筛复掩其上,只听涧中山溪哗哗声,树木如麻,丝藤似网,人四肢攀行也举步维艰,山中到处活动着凶猛的熊,狼,豹,野猪等各种食肉兽类,草丛树间还有十几种伪装逼真毒性剧烈的黑木稍蛇,各类菜花蝮蛇,铺地精蛇,麻线杆蛇等毒蛇潜伏活动。这九沟九梁汇聚小溪形成了一脉水流,如背负沉重使命的苦行僧日行夜奔于猪肠子似的山谷里,往东南流出峡谷,在崖石镇与肖河合流,两河冲刷出的河谷平川就是崖石镇,往南流出崖石隘口。这条河叫父子河。相传九龙山中有一匹金驹和一只金鸡,被蜀人杀死护宝的巨蟒后抢走了,山里居住着的父子二人要去四川寻宝,父亲自己到千里外的四川去寻金鸡金马驹,他要儿子留下来守住其余的八个马驹,结果父亲一去没有音信,儿子站在九龙山上盼望父亲回来,多少年过去了,父亲还是没回来,日蚀风侵,望得白驹西沉玉兔东升,儿子的泪水流淌不止就汇成了这条河,儿子一心盼望父亲回来,久而久之,儿子就变成了石头人,石头人的眼窝里流水不断,当地人叫他“望父石”,把这条河叫父子河。这个石头人一直到几百年后的“文革”以前还站在那里盼着父亲归来,不过泪水早就流干枯了。后来石头人被好事者推下山顶,跌没在岁月的风尘里。
话说赵将军在崖石镇隘口与石元帅分兵后,沿父子河谷快马加鞭,来到九龙山下,他看见进入山口处,地势狭窄险要,拔百名军士在此安寨把守,以防不测。他要军士依山当道下寨,军士们立刻搬石造屋不提。至于几天后山坡突然滑落淹没营寨,所有军士全部蒙难已是后事。
赵将军率军进入九龙山,行走十分艰难,动作比较缓慢。翻越九龙山的道路,是一条崖石镇人进入店子岭伐薪烧炭时行走的小径,虽然可通店子岭后面,但由于蒿草乔木生长繁荫,刺蔓藤枝淹没了小径,每年初冬伐薪人边砍割蔓草边走,要不是进不了山的。军士们一边用刀斧劈路一边前进,好不容易过了九龙山。他们又翻过了阳山,来到一条河道峡谷。一道银水绕山流过,这里就是肖河源头。沿河道顺流行数里就到达阳奚关。赵将军传令探马赤军全体兵士,用燕麦野草裹紧战马蹄子,用缰绳勒住马嘴,风驰电疾直逼阳奚关。
占住阳奚关的吐蕃兵不足二百人,大概蕃将认为阳奚关后安全,多数兵力去攻击三角峰隘口了。赵将军指挥四百多探马赤军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蕃兵栅寨,守关蕃兵虽奋力抵抗,但寡不敌众终被全歼。赵元帅留下一百多兵士把守阳奚关,筹备军需物资。他急率领军士攻击三角峰吐蕃兵之后翼,与石元帅前后合击吐蕃军。
话说石元帅领兵赶到徐坝村时,与徐爷的残兵在村头会合。石元帅大声吆喝,指挥所有探马赤军所有蒙汉骑兵冲杀,谷底万马嘶鸣,杀声四起,战刀嗖嗖。吐蕃兵惊惶万状,向三角峰隘口退去。石元帅策马向前,挥动开山斧,连砍两名蕃兵。无奈谷度道路狭窄,吐蕃兵拥拥挤挤退走不及者,滚下涧沟,倒在道上被马蹄踩死踩伤,石元帅骑兵虽来势凶猛,但多数吐蕃兵都退进隘口。躲进树林里的吐蕃兵哇哇乱叫,丛林里射出无数竹箭,速如闪电,猛如暴雨,密如蝗蜂。冲在石元帅前面的几匹战马被射中翻倒在地。石元帅鸣金下令停止攻击,急令火铳开火压住吐蕃兵。轰轰几声,打得丛林里碎叶横飞,枝残干折。石元帅叫几名骑兵抢回受伤军士。
徐徐冷风,吹撩起石元帅头顶上的花翎帽上的红缨漂浮不定,好象一团燃烧的火苗,银白的开山斧雪刃闪着寒光。石元帅站在一块石头上,观望着隘口密林,心里计算着赵将军的行程,一时想不出制胜的法子来。他想,身经百战,鏖兵北漠,激战戈壁,出生入死,驱鹿陇陕,恶仗险仗,铁骑决荡,战无不胜,没想到和吐蕃人较量在这狭窄河谷,骑兵的优势很难发挥出来,再勇猛的铁骑面对吐蕃人的弓弩手也难取胜,何况林中竹棍可造硬弓强箭成千上万,改骑兵步战强攻显然不行。他的心里像有许多根线牵着,似乎每根都绷得很紧,稍微用力会拉得流血,满脸上一片混沌压得闷胀。忽然,一道强烈的光照射,打碎了脸上的混沌,脑子里顿然豁亮一片。他不禁拍了一下大腿,说:“调虎离山!”徐爷不知何时来了,站在他身边,随口说:“引蛇出洞才能施展咱的优势。”接着,徐爷向石元帅介绍隘口深处情况,详细得连在那里有块大石头都没漏掉,石元帅听得直点头。
石元帅问:“把吐蕃兵诱到啥地方最好?”
“石门!”
“石门?”
“对!石门!那里沟深崖陡,地势险要,沟底宽也比较平坦。”
“好,你马上去石门山,我诱敌!”
徐爷把自己的坐骑牵过来,把缰绳递给石元帅,抚摩着马嘴说:“用我的马当诱儿,值啊,算是为国殉身了吧,我再选几匹精悍的骡马,捐为诱马,惹那生蕃子出来!”
“我剿灭吐蕃人,是为了抚边安民,不想……”
“你放宽心,我用家财预交所有军户的粮税的科税,每丁再补贴麦子两石,阵亡的十石,缺额全部用至元宝钞兑现!”
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颤抖的好久没松开,一颗泪珠滚下来,掉在地上的石头上,开成了一朵小水花。其实,人就像河流中的一滴小水珠,就像这山丛中的一颗小石子,这是一种宿命。一生用汗水哺育庄稼的山里人,终年用心耕作,一生一息,没能有点波澜,其实,也却埋下了一段难忘的岁月。就像一棵树删繁就简,削掉沉重部分,或许来年就变得伟岸起来。一个民族的大树还不是经过许多血与火的阵痛而变得叶繁枝壮。几百年来,当后人捡到树的化石时,就为自己用弯弯的月亮收割到远古一丝光亮而欣慰不已。
四
石吉年元帅组织骑兵几十人徒步持刀攻击隘口,将那十几匹徐爷捐来的骡马故意遗弃道上,被蕃兵箭雨射杀,军士多弃刀弓无数,败退而走,石元帅率众人拍马往石门山而来。吐蕃军中一个军官看见探马赤军退去的战旗下,一个头戴花翎帽的军官在指挥,令集几名弓孥手对准那军官一齐放箭,眼看着戴花翎帽的军官滚落马下,那马脱缰驰去。蕃将会众奋力杀出,蜂拥直追。原来石元帅看见一箭飞来,头一偏正中花翎帽,便装做中箭落马,灵活的滚翻到马肚子底下,勒马飞去,一边急令兵士快撤。蕃将果然中计,倾巢出动想一举歼灭蒙汉探马赤军。
不料,吐蕃兵手段果真厉害,他们一边追击,一边不停放箭,先锋是弓孥手,中军持斧拿刀呐喊,向探马赤军后卫掩杀。
石元帅断后的军士,长期是惯于马上作战,改为步战就有些力不从心。吐蕃兵箭如暴风骤雨射来,已有十几个探马赤军兵士受到箭,三四个射翻在地上,被后面追上的吐蕃兵持刀拿斧取了首级,被蕃兵用长矛戳着头颅高高扬起。石元帅暗暗叫苦,挥动开山斧,舞得水磨轮一般的速转,拨飞了无数飞箭,无奈蕃兵追得很紧,一下子难以摆脱得了蕃兵的追击。
吐蕃兵紧追不舍越来越近,几十名蒙汉探马赤军眼看就要被吐蕃兵围歼,石元帅看到情况危急,虽然他久经沙场,此时却显得十分火暴,那匹长鬃蒙古枣红马在他的胯下长时间咆哮不止。突然,石元帅跃起站立在马背上,眼睛鼓胀如鸡卵,挥动开山斧,大吼一声,腾空跃起,朝半崖上猛砍一斧,只见顽石火星四射,落斧处石头霍然裂开大缝,石矢如雨。石元帅又大吼一声,一个鹞鹰翻身腾空跃上悬崖裂缝,两脚顶住石缝,用尽全身力量猛用力一蹬,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山崖迸裂,溅石如雨,垒石如冰雹砸下,两边石崖被推向两断,如两扇敞开的石门,石元帅的兵士们蜂拥而上,就近攀上了石崖,突围出去了。后面的吐蕃追兵笼在弥天尘雾之中。石元帅看了一眼四周绝壁踩着石头,如蜻蜓点水一个翻腾上崖不见了。
吐蕃兵追至一看,惊得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往上追。只见两边石崖上,巨石重叠,一层比一层大,一层比一层险,垒石之上是垒石,摇摇欲坠。蕃将驱动蕃兵往上爬,脚踩得碎石哗哗响,突然一声巨响,垒石从天而落,滚滚石头铺天盖脑的砸下来,砸死砸伤蕃兵无数,许多弓孥手都埋没在石头里。蕃将见了,大吃一惊,急鸣金退兵。
阳奚关方向喊杀声一阵紧似一阵,不时传来牛角号声。原来赵将军领兵深入阳奚关隘口,清剿了三角峰隘口石道上的部分守道蕃兵,杀出三角峰隘口,朝石门山杀来。蕃将闻报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令快速撤军。
徐爷早架起从三角峰带来的那三门土炮,装足火药铁砂,只听石元帅一声令下。石元帅双手攥着开山斧,腋下的蒙古枣红马竖着耳朵,似乎在倾听号令。石元帅身后集中着所有探马赤军的火铳手,都对准崖下蕃兵。石元帅眉头一竖,开山斧一挥,吼道:“点炮!”
轰!轰!轰!三门土炮喷出三道火光。崖上火铳都喷出火舌,把山崖下织成了火网。
悬崖下沟底,铁丸如雹劈头盖脑砸向正在后退的吐蕃兵,炸得碎石如蜂飞溅,血肉横飞,激起的尘雾吞没了蕃兵,弥漫沟壕,尘土中不时传来惨痛的叫哭声,马的嘶叫声。一匹没人的马蹦出土雾,没走出几步就跌倒在碎石上,身下流了一滩血。
石元帅双脚拍马,蒙古枣红马嘶鸣一声,惊兔一般冲下山崖。石元帅舞动开山斧,率领探马赤军骑兵掩杀而下。徐爷操起长矛也冲下山沟,徐坝那些青壮村民跟随徐爷呐喊蜂拥杀去。
吐蕃兵在石门山沟被垒石砸死砸伤许多弓孥手,战斗力削弱不少,再加上徐爷三门土炮以及所有火铳的轰击已伤亡惨重,再加上沟两侧都失事崖,吐蕃残余只有向沟口退却。石元帅的铁骑来势凶猛,受伤的蕃兵全部弃在沟底,成了刀下之鬼。蕃将组织剩余十几个弓孥手断后放箭,向沟口退去。
石门山沟口。赵将军站在沟边的一块巨石上,威风凛凛,手拿红旗。他见吐蕃兵退出沟,手中红旗一挥,只见沟口悬崖上,无数弓孥手不断放箭,矢飞如蝗。沟口弓孥手一字排开放完箭,第二排弓孥手又上前放箭,接着又上前一排弓孥手再放箭。赵将军的弓孥手成了吐蕃兵难以逾越的铁壁铜墙,吐蕃兵想跨过半步三魂七魄早就过了奈何桥,一阵阵硬弓响箭声如一阵阵血风肉雨迸溅芭蕉的声响,许多吐蕃兵随着这声音的飘零落地,也随着魂飞天外了。
几十名吐蕃兵死伤大半,多数受伤的都纷纷弃刀投降。那蕃将哇哇大叫手舞双刀连杀几名弃刀投降的蕃兵,瞪着双眼舞动双刀向石元帅杀去。蕃将眼珠凸露,胡须横起颤动,双刀舞的如车轮般旋转来战石元帅。石元帅冷眼注视,突然他拍马向前,开山斧如流星般飞舞,不到两个回合,蕃将脸带汗珠。石元帅跳下马来,二人步战。开山斧挥舞飕飕有声快如旋风骤雨,双手刀寒光闪闪如闪电飓风。突然,开山斧快如利箭从旋风骤雨中飞出,与双手刀的闪电飓风发出金属撞击的清脆声,蕃将的双手刀脱手腾空飞去,他跌倒在地。那蕃将一个倒拔蒜从地面上跃起,头发倒竖,乌珠突兀,叫了几声:“八思巴!八思巴!”他猛地向沟边的巨石撞去,可怜那蕃将头撞在石头上,身子打了个倒旋,摔在石头上。石头上鲜血飞溅,形成了许多红血花,还有溢溅的脑浆,一点一点,活象一朵朵小白花……
早已熟稔的文字.在这撕杀的绝望中超脱,岁月的石磨把春夏秋冬、风花雪月、血火刀剑都无情碾碎融合成了历史的烟尘,渗进岁月的碎沙,融进时间的河流,试想一想,没有一滴滴小水珠,何汇奔腾大海!
五
三角峰下的古道。道旁的河边的蒿草黄绿,河水哗哗,散在草丛里的山丹花红得格外楚目,微风一吹,掀起蒿草,像星星,像眼睛一闪一闪的,那边的白杨树上飘下几片树叶,飘悠悠在空中打着盘旋,似乎不想着地,留恋枝头的体温。假如没有秋风,树上的叶子会被严冬撕碎、被酷暑冻僵,试想想,叶柄脱离时的阵痛,离开本体的痛苦,甚至要流血,确实残忍,但叶落根底会沃养须根,给蕴藏在泥土中的生命的胚胎提供养份,不要小看一片小叶,不正是许许多多的叶片,才孕育着满树春色,组合季节,营造了历史的年轮,造就一个巨人智慧的大脑,后来人才会从历史年轮的木纹中寻找那落叶的体温。
三角峰道旁的悬崖绝壁上,徐爷派人架起云梯,请了几名石匠磨光凿平石面,请来礼店文州军民元帅府石吉年元帅题诗以记平蕃之举,名炳后人。徐坝人加起高台,石吉年元帅登上高台,拔剑在崖石上凿字刻诗数首。徐爷也留下几句颂诗,其中有首是:“手持虎符峙天险,演武挥戈浩气严;弓马骑射驱鹿死,屯田生息民安年;西蕃畏服不侵扰,农夫桑妇歌尧天。”道旁一面缓坡上,立着一面石碑,上面雕刻着“靖忠精勇”四个大字,字下面刻着十二个姓名。这面缓坡上掩埋着所有死难者的尸体,立碑纪念战死的壮士。
礼店文州平蕃结束后,石吉年元帅上本朝廷,表奏天嘉三角峰浴血情景时,龙颜大喜,赞叹道:“真乃靖国诸勇也!”几年后,石元帅挥师靖边使西吐蕃畏服.
徐坝村徐爷家院落里十分热闹。院中央一堆木炭熊熊燃烧,血红血红的,上面三根木椽支成三角架,架上扯着似锄大小的铁丝网,网上烤着一只整羊,香味满院,有围在火旁对烤羊指指点点的,互相谈笑的,有往火里添加木炭的,一个探马赤军兵士不停得翻动羊躯,不时发出哧哧的响声。小孩子们从大人们的腋下穿过嬉戏追逐。院边放的桌子上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大竹蓝,里面装着许多烤的金黄造型玲珑的锄烧,散发着一股香味。锄烧是蒙古人常用的一种食品,由火烤等工序制成,相当崖石本地的烧饼。上房庭阶上一张大团桌上放着许多作料调料的碗盆,有虾油,芝麻,韭菜花,酱豆腐汤,胡椒,葱花,蒜泥,盐等,散发着不同的味儿。谈笑,说话声中不时还传来几声马头琴的乐声。徐爷的老婆是最忙的人。
这时,石元帅和徐爷从主房里走出来,来到烤羊旁。那个烤羊的军士用匕首从羊腿上切下一薄片,就像徐坝的村妇擀的面,又薄又宽,把花椒粉,虾油,芝麻,韭葱蒜酱等涂到上面,对折成半,再放在铁网上烧烤,烤的香味扑鼻,色泽诱人,不一会儿,军士递给石元帅。石元帅接过看了一眼,微笑着转给徐爷,说:“这是蒙古人最讲究的吃食,尝尝味儿如何?”他又从一个军士手中接过一个锄烧,对徐爷说:“锄烧是蒙古士兵的主食,制作携带都方便。”徐爷一手拿肉一手握锄烧,咬了一口羊肉,连声称赞。石元帅手一挥,喊道:“吃!”只见那军士用匕首一会儿割,一会儿切,一会儿刮,一会儿挖,或剔或谝,或块或条,给每人分发,众人蘸着各种调料,边吃边笑,谈笑生风,还有手舞足蹈的。不一会儿,铁丝网上只剩下整羊的骨架,恰如一副全羊骨骼的标本。羊骨卸下,又上一只全羊,又是一阵狂欢……
敬酒三杯后,石元帅从一个人手中接过一把马头琴弹起来,音色似乎把人带到了大草原,石元帅的脸上平静许多。旁边有个蒙古族军士在低声讲着,察哈尔草原上一个孤儿与马驹的传说。这时,石元帅边弹边唱道:
博克多成吉思汗,
迎娶花容月貌的孛尔帖斤夫人,
宰一只花脸的羯绵羊,
装进水晶盘里招待贵宾
蒙古族探马赤军兵士都和着石元帅的声音唱起来,歌声在院子里装不下,飘出了院墙,荡到山谷里。这草原上的歌谣从时空隧道中飘悠,经过了七百年的悠悠岁月已消匿若丝了,不过在阳河边崖城三台的那块石碑前,用石头轻敲,会听到轻微的音调传出:
是吃草长大的嫩羊,
羯绵羊肉块又大又味香,
向宾客和亲朋好友,
诵念着祝辞恭敬献上。
—END—
作者简介:
雏燕,原名何郑,甘肃省陇南礼县人。甘肃省作协会员,政协礼县第九届委员、常委,江山文学签约作者,陇南市中小学高级教师,陇南市中小学骨干教师,陇南市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获陇南市红色文艺作品优秀奖,”云屏三峡,碧玉两当“全国征文大赛散文优秀奖,2017年2月获甘肃省文联文艺助推精准扶贫专刊奖作品三等奖,2016获陇南市“讲好扶贫故事”文学采风创作活动散文类三等奖。2016年、2018年获“祭中华民族人文始祖伏羲文”祭文三等奖。完成著作有《感悟崖城》、《秀坝娘》《缠绵崖石的莺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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