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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海军陆战队员自述:有无人机和机器人的战争,让我想到了自杀

阅读量:3618916 2019-10-21


10月的《麻省理工科技评论》中发表了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安东尼·斯沃福德的一篇自述,他曾被派往沙特阿拉伯参加第一次海湾战争,并在沙漠里生活了六个月。他被无聊和恐惧围绕,他考虑自杀,也曾拔出枪对准一名海军陆战队员。随着与伊拉克的交战越来越近,他不得不思考作为一名美国人、一名士兵、一名士兵的儿子和一个男人,这意味着什么。

技术使战争变得更容易,也更有趣,但它也改变了战争的性质,当然,以危险的方式。
1.我变成了他们理想的战斗机器
我刚满18岁后没多久,美国海军陆战队将我训练成为地球上最具杀伤力的人之一。他们通过完善的、科学的心理重塑、生理重组和道德重建,把我从一个普通的美国郊区孩子变成了他们理想的战斗机器。在低等兵实验室待了10个月后,我被分配到一个步兵营。我了解完战场上完美的表现是什么样子。我变成了一个作战机器人。
我们的杀伤力随着人员的增加而增加:从我这个火枪手,到四人火力队、中队、排、连、营。每一次,增加新的人员,增加新的作战欲望,更多的火力,更多的专业知识,更多的技术来摧毁敌人。随着作战单位规模越来越大,人们也越来越无法停下来思考杀戮是正义的还是道德的:杀戮是正义的。

2.谁不喜欢“新玩具”呢?
每一代美国作战人员都有优秀的新武器来发动战争。谁不喜欢新玩具呢?他们的创造者在开发新技术、对军事人员进行训练,并且部署这些新技术方面乐此不疲。这种技术经常被冠有朗朗上口的名字,而且在杀伤力方面不容小觑:比如“炸弹之母”、“胖子”、“地狱火”和“响尾蛇导弹”。
在“沙漠之盾”行动中,巴雷特.50口径半自动狙击步枪被部署使用,我和我的部队以及其他成千上万美军士兵在那里等待与伊拉克开战。当时,军队只有几十件武器,我和狙击手小队的人员是两个经过特殊训练的小组成员,专门在战斗中部署巴雷特。
这片遥远的沙漠山脉中充满着庆祝、甚至狂欢的氛围,这是专门为我们和这种新武器而创造的。师级军官来观看我们训练。我们享受着每日三顿热饭。晚上,我们点燃了篝火,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战争。

3.“技术让我们枉顾道德;也就是说,技术增加了杀戮。”
我的搭档强尼是个中士,学校训练出来的狙击手,说实话,他的枪法比我强。然而,有了巴雷特,我们都能在1600到1800码(约1.4千米至1.6千米)的范围内击中铁靶。射击很容易,也很有趣。这种武器把我们的黑魔法扩展了近一千码(约914米)。受《日内瓦公约》约束,我们不能对人类目标使用50口径的武器,所以上级向我们提供武器是为了阻止敌军的车辆。但是我们都知道停车最好的方法是杀死司机。技术是这么告诉我们的,所以,我们听从了技术。

如果给我机会,我会把巴雷特用在人身上,特别是他的头。晚上,睡在我们的悍马车下,我梦想着通过我的望远镜观察到一支伊拉克护卫队。我和强尼躲藏在狙击手里,离他们有一千码远。强尼是我的侦察员,我操作巴雷特。我朝第一辆卡车司机的头上开了一枪,然后用这支枪在神一般的距离内很自然地杀了更多的人。巴雷特的技术提高了我的狙击技能,让我更具有杀伤力,也让我在道德上更加妥协,哪怕只是在理论上和梦中。

4.最新、最干净的杀人方法
现在许多人认为,年轻的海军陆战队员或士兵使用步枪已经过时了。最激烈的武器竞赛发生在试图为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新作战技术赢得资金的学术科学家们之间。他们坚持认为,新作战技术对杀戮行为的人机界面要求很低,从而减轻了战斗人员的道德困境和战争创伤。民间初创公司通过人工智能或机器人士兵来宣传智能战争的神话。
在发明了最新、最干净的杀人方法的实验室里,人们谈论的不是参战的道德问题,而是获胜的技术。
但是,当你依靠技术和远距离杀伤的神话来为简单的战争建立理论基础时,你的国家将失去它的灵魂。
“我们在最薄弱的地方遭遇到了敌人,”一位空军飞行员朋友曾经告诉我。在越南,美国先进的轰炸机遭到了北越质量较差的俄制米格战斗机的伏击。我们不应该损失那么多飞机和飞行员。在阿富汗,经过18年的战争,我们了解到,塔利班、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并不经常在战场上成群出现。世界历史上技术最先进的军队无法宣称对一个主要使用小武器、肩扛式手榴弹、导弹和基本游击战术的敌人取得胜利。尽管我们投入了数十亿美元的监视卫星和无人机,但敌人几乎不可能被精确定位。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找到的“坏人”都是靠好运气,或者是给村长现金。

5.三千万美元的技术优势给我们带来了什么?
先进的武器系统有一个缺点:敌人必须暴露在有效的杀伤范围内,才能使武器发挥预期的作用。当然,聪明的战士很少暴露自己。因此,当我们瞄准敌方战斗机时,我们使用价值3000万美元的飞机投送JDAM(联合直接攻击弹药),杀死住在山边帐篷里的十几个人。那3000万美元的技术优势给我们带来了什么?训练有素的飞行员驾驶着一架复杂的飞行和杀人机器,这让一些生活在帆布下的人死光了,这些人手里有几千发小型武器弹药。飞行员将返回他昂贵的空军基地或航空母舰。他会洗个热水澡,吃点热的食物,用Skype和他的妻子和孩子们聊天,可能会玩些Xbox,在他睡觉之前先去健身房。
他不会,也没有人要求他去关心他几个小时前杀死的那些人。
在离飞行员的弹药爆炸地几公里远的地方,有另一群人生活在极其简陋的条件下,吃着煮米饭,也许还有一点烤肉。他们将在早上伏击一个美国车队或袭击一个对政府友好的村庄。当地人的勇气削弱了我们技术上的优势。他们的勇气赢得了一场战争。
6.我们以为自己很强大,但实际上我们很脆弱,因为我们缺乏存在的道德必要性。
想象一下,如果9·11包括了一个技术上占优势的敌人的地面入侵。想象一下,如果他们仍然占领你的城市:你和你的孩子今天会用砖头、步枪和路边炸弹发动攻击。9·11恐怖袭击激发了美国人暗藏了几十年的一种冲动:保卫国土的意愿。但自二战以来,无论是真实的、还是政治和新闻编造的,都没有转化在海外的军事胜利。

现实情况是,很难找到保卫美国军事前哨站的道德和热情。敌军会攻击我们的弱点,而军事基地里的我们很脆弱,一个穿着阿富汗军服的塔利班战士渗透进来。他的父亲或兄弟前几天死在那座山上,也许是1年前,或者是15年前。我们以为自己很强大,很安全,但实际上我们很脆弱,因为我们缺乏存在的道德必要性。这名塔利班战士用一支30发子弹的AK-47,杀死了几名手无寸铁的美国人(一名士兵、一名中情局特工、一名军事承包商),还杀死了一名阿富汗士兵。
7.在战争中死去的平民或战士,并不会因为作战工具的先进程度而改变。
我们没有能力阻止这次攻击,因为它不是由DARPA资助的一个大学武器实验室策划的。报复性打击的冲动存在于这个年轻人的血液里,存在于他家乡的泥土、雨水和庄稼里。拿着致命武器的士兵已经践踏了他的国家和亲人几十年——甚至几个世纪。我们永远不会超越最深沉的热情:坚持不懈为自己的人民争取自己土地的主权和胜利。
战争也将老百姓卷进来。人很复杂,人也很脆弱。他们的身体裂开、破碎、粉碎,当遇到可怕的最新战争技术时,他们会以惊人的轻松的方式死去。在战争中死去的平民或战士的真实情况并不会因为作战工具的先进程度而改变。

8.对新国防技术的渴望是一种阴险的企图?
对新国防技术的渴望是一种阴险的企图,它让我们和我们的领导人忽略发动战争的道德考虑和社会代价。它不是关于最新的工具——蜂群无人机、外骨骼、自导狙击手炮弹。正是这种对科技的依赖、这种减少或改变战争杀伤力的假设,让我们对如何、何时、以及为何而战毫无考虑。
这不是一个反智能或反技术的论点。我不是那种认为只有传统作战方式才能赢得战争的人。然而,所有的战争最终都必须以地面部队取胜。问题不在于技术,而在于高技术军事装备必然带来的含糊其辞。如果打一场战争就像用智能手机点份外卖或在社交平台上发一个表情包,那么它到底有多糟糕呢?如果一个政客被谎言和所谓的技术战争的便利所诱惑,导致我们陷入一场错误的冲突,这真的是他的错吗?
9.杀戮技术增加了道德距离
一个社会对以其名义进行的杀戮所产生的道德距离,将增加以其名义进行的杀戮。因此,技术增加了杀戮。在现代战争中,死于战争的平民比作战人员数量要多,因此科技在世界范围内增加了大大小小的军队对平民的谋杀。
与被杀者距离最小的人——通常是步兵或特种作战人员——是战争指挥系统中道德压力最大、受危害最大的人。当近距离作战人员明白他们所进行的杀戮没有坚实的道德框架支持时,他们就会质疑战场上的每一个决定,他们也质疑这场战斗的意义。他们用一只甚至两只手来数死去的朋友。他们数他们杀死的人是用一、两个人,或者是用一打。道德的数学是无法计算的。

在我们的电视屏幕上,在我们的电脑上,在我们的智能手机上,战争的照片和视频没有告诉我们关于战士的道德计算。这名战士明白,当一个朋友在巡逻中被杀,那只是事情的一部分。计划的另一部分是明天再出去巡逻。但是当你在一个敌对的环境中生活和工作的时间越长,你对敌人的憎恨就越强烈,对领导的信任就越少。你对自己造成了道德上的伤害。
由于智能炸弹和最新的作战技术,战争本应该是简单或快速的。但是,多年以后,当你准备睡觉时,闭上眼,你只会看到死去的男男女女和儿童,这些技术就毫无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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